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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簡帛》|汪雪:湖北鄂州郭家堖(前郭)M1出土衣物疏牘初步整理

汪雪 武大简帛 2023-02-18

湖北鄂州郭家堖(前郭)M1出土衣物疏牘初步整理


汪雪

(武漢大學簡帛研究中心)

摘  要:1987年發掘的郭家堖(前郭)M1出土有字木牘一枚。從内容看,木牘屬衣物疏性質,據末尾總括文字可知是對墓主“史城”隨葬物品的記録,可稱爲《史城衣物疏》。本文簡要介紹《史城衣物疏》初步整理的情况。


關鍵詞:郭家堖(前郭)M1  史城衣物疏  釋文考釋 


一、衣物疏牘出土簡况


1987年,鄂城縣博物館(今鄂州市博物館)爲配合工程建設,對位於鄂城(今鄂州市)西郊江邊西山以南約1.85公里的郭家堖墓地進行了考古發掘。該墓地東北距六朝武昌城遺址約3.5公里,墓地最早發掘於1956年,因武(漢)大(冶)鐵路的修建被分割爲前郭、後郭及武大鐵路三部分,當時發掘了武大鐵路部分。此後又分别在1976-1981年、1987-1988年經歷過2次集中的發掘。郭家堖村(前郭)M1是1987年9月由鄂城縣博物館進行了發掘。

該墓爲長方形豎穴土坑墓,墓向270º,墓室長3.3、寬3米,距地表深約6米;墓室内填滿青膏泥;墓底有一層長方形鋪地磚,呈人字形鋪砌。出土遺物有:環首鐵刀1件(M1:1),錯金銘文環首鐵刀1件(M1:2),鐵戟2件(M1:3、M1:4),鐵矛1件(M1:5),瓷碗1件(M1:6),陶雙耳罐1件(M1:7),木牘3枚(M1:8、M1:9、M1:10)。據出土器物特徵,該墓應爲三國時期孫吴墓葬。

三枚木牘中,牘M1:8、M1:10未見文字,形制與書有文字的牘M1:9不同(M1:8三邊近沿處各鑽有兩個孔;M1:10有殘缺,中間鑽有兩個孔),暫不論。牘M1:9,木質,長方形,長24.3、寬9.6、厚1.1釐米。(見輔圖)一面無字,另一面用墨綫分爲五欄書寫,墨書文字共計239字。牘文無標題,内容爲隨葬物品清單,包括服飾、囊袋等各類織物以及其他日用雜物的名稱和數量,篇末有總結性文字“凡五十一枚史城有”,表明牘文所記物品系墓主“史城”所有。參考其他同類文書的命名情况,M1:9木牘可稱作《史城衣物疏》。


二、衣物疏牘釋文與考釋


(一)説明

1、釋文一般嚴格隸定,爲避免過於繁複,偏旁隸定多從寬;異體字、通假字用()括注出通行寫法;未釋字用□代替;釋文中的考釋號以上標形式寫在[]内;每句釋文末尾加網底的羅馬數字和阿拉伯數字,分别爲此條牘文所在的欄號和行號,用短橫隔開,如“Ⅰ-1”指此句位於木牘第1欄第1行。

2、爲求行文簡潔,引用各批次衣物疏資料的釋文、圖版出處將以附表的形式置於文末,不隨文注出;引用學者觀點一律不加先生,敬祈見諒。

(二)釋文


帬(裙)直領一領。[1]Ⅰ-1

縁幣(蔽)膝一枚。[2]Ⅰ-2

絳連(褠)一領。[3]Ⅰ-3

(襦)一領。Ⅰ-4

繡複□一枚。Ⅰ-5

(縹)(襦)一領。[4]Ⅰ-6

練(單)(衫)一領。[5]Ⅰ-7

錦兩當一枚。[6]Ⅰ-8

絳繡絝一枚。Ⅰ-9

紫綀(束)頭一領。[7]Ⅰ-10

紫複絝一枚。Ⅰ-11

(帔)一枚。[8]Ⅱ-1

握衣一枚。[9]Ⅱ-2

要(腰)貫糸一具。[10]Ⅱ-3

糸(絲)縷(屨)一(量)。[11]Ⅱ-4

白布(襪)兩(量)。[12]Ⅱ-5

一枚。Ⅱ-6

綺縝一枚。[13]Ⅱ-7

白越巾一枚。[14]Ⅱ-8

恕(絮)巾一枚。[15]Ⅱ-9

(縹)王綢一枚。[16]Ⅱ-10

(縹)白複帬一枚。Ⅱ-11

一枚;耳璫一具。[17]Ⅱ-12

一枚。[18]Ⅲ-1

小絶衣兩枚。Ⅲ-2

具一具。[19]Ⅲ-3

鏡一枚。Ⅲ-4

面衣一枚。[20]Ⅲ-5

畫函一枚。[21]Ⅲ-6

紛囊一枚。[22]Ⅲ-7

澤函一枚。[23]Ⅲ-8

(脂)函一枚。[24]Ⅲ-9

疏楖(櫛)一枚。Ⅲ-10

䌏(密)楖(櫛)一枚。[25]Ⅲ-11

粉囊三枚。[26]Ⅲ-12

囊一枚。Ⅲ-13

墨囊一枚。[27]Ⅳ-1

繡複囊一枚。Ⅳ-2

一枚。Ⅳ-3

叉(釵)一枚。[28]Ⅳ-4

一雙。Ⅳ-5

真叉(釵)一枚。[29]Ⅳ-6

一枚。Ⅳ-7

銀鉤一枚。[30]Ⅳ-8

針縱(?)囊一枚。[31]Ⅳ-9

白糸縱一㢧(卷)。[32]Ⅳ-10

青糸縱一㢧(卷)。Ⅳ-11

臈鎗一枚。Ⅳ-12

繡曲枕一枚。Ⅴ-1

小衣囊一枚。Ⅴ-2

小衣三枚。Ⅴ-3

●凡五十一枚史城有。[33]Ⅴ-4


(三)考釋

[1]帬,即“裙”字。《説文·巾部》:“帬,下裳也。从巾,君聲。渠云切。裙,或从衣。”訓爲下裳的裙形制類似後世的裙子。《方言》第四:“帬,陳魏之間謂之帔,自關而東或謂之襬”,段玉裁、朱駿聲都聯繫《方言》下文“繞袊謂之帬”來理解上文中的裙、帔,認爲“袊”指頸部之領,因此強調只有當裙穿著在下身時,才能訓爲“下裳”,而異名爲“帔”的裙應是一種形制類似披肩的上裝。沈從文認爲《方言》第四“繞袊謂之帬”中的“袊”指衣襟而非衣領,因此這裏的裙是一種連衣裙。孫機認爲《方言》中異名爲帔的裙是指下裳,《釋名·釋衣服》“帔,披也;披之肩背,不及下也”中的帔則是指一種較短的上裝。

直領,《釋名•釋衣服》:“邪直而交下,亦如丈夫服袍方也”,據這一描述難以明確其形制。從《釋名》下文緊接著對“交領”(就形名之也)、“曲領”(在内,以中襟領上橫壅頸,其狀曲也)的解釋來看,三者似乎是一組以領(或襟)部特徵爲標志的服裝名稱。馬怡已指出“直領”本是衣領的樣式,也用作服裝的名稱。 “裙”和“直領”作爲兩種不同服裝名稱而見於同一篇衣物疏的,有《尹灣二號墓出土衣物疏》正面第2欄第6行“霜綺直領”、第3欄第4行“帛霜裙”,《張德宗衣被囊疏》正面第3欄第1行“縹綺直領”、背面第2欄第2行“新絹帬”。二者連用的情况,此前則未見。牘文“裙直領”,有以下兩種可能的解釋:一是“裙直領”是定語後置的結構,直領是裙的修飾語。“裙直領”亦即“直領裙”。二是裙修飾直領,“裙直領”可能是由多個幅面拼綴而成的“直領”。相較之下,作第一種理解的可能性更大一些。雷海龍認爲,裙和直領關聯密切,“從目前所見漢代材料看,記録有‘直領’的遣册所屬的死者均爲女性。到了魏晉時期,直領的使用範圍有所擴大,如曹操墓石楬330記有‘丹文直領一,白綺帬(裙)自副’。從此楬文看,大概漢晉時期直領可與裙搭配穿。”

[2]縁,《説文》:“衣純也”,指衣服的實用或裝飾性鑲邊。又可用作服飾名稱或領、袖等部位的定語,指“施加了邊緣的……”,如《釋名》:“緣裙,裙施緣也”。《武漢大學簡帛研究中心藏衣物數》:“緣複衣一領”。《淩惠平衣物疏》:“緣複衣”。《海曲M130-03》:“緗綺複襦,緣領”。“緣蔽膝”或指施加緣飾的蔽膝。此外,“緣”是“綠”的誤字的可能性似乎也不能排除。“綠蔽膝”不見於典籍和衣物疏材料,但訓爲蔽膝的“韍”,有作“綠韍”者,見《漢書·王莽傳》:“於是莽稽首再拜,受綠韍袞冕衣裳”,顏師古注:“此韍謂蔽膝也。”衣物疏材料中,修飾語是顏色詞的蔽膝見於《周芳命妻潘氏衣物疏》“故紫黃蔽膝一腰”。

[3]絳連褠,末字牘文作“”,不見於字書。屬東吴時期的《高榮衣物疏》正面第3欄第3行有“故皁一枚”,《中國簡牘集成》讀爲“褠”,解釋爲“直袖的單衣”。《釋名·釋衣服》:“褠,襌衣之無胡者也,言袖夾(狹)直形如溝也”,同欄第5、6、8行又有“故帛越褠一枚”、“故緒布褠二枚”、“故麻疎(疏)褠一枚”。 “糸”、“衣”作爲義近的形旁可以通用,故字應與“褠”同,但同一枚衣物疏的同一欄内同時出現、褠,加之古注有將“褠”字與作臂衣講的“韝”字相聯繫者(如《後漢書·明德馬後紀》“倉頭衣綠韝”,李賢注:“褠,臂衣。今之臂韝,以縛左右手,於事便也”),難免讓人懷疑二者是否完全等同。不過,從“褠”的修飾語“連”字來看,“”似不應作臂衣講,讀爲“褠”可從。目前所見衣物疏材料中以“連”修飾衣服者,僅見于《蕭氏家族墓地M2出土衣物疏》的“黃絳連䙱一枚”。“連褠”或與“連䙱”類似,指一種衣裳相連之服。

[4]《正字通·未集·糸部》“,縹俗字。”《説文》:“縹,帛青白色也。”

[5]練單衫,“練”,《説文·糸部》:“湅繒也”,是經過煮練的柔軟縑帛。“衫”,牘文从糸作“”。《釋名·釋衣服》:“衫,芟也,芟末無袖端也”,畢沅疏證:“蓋短袖無袪之衣”。“練單衫”,指用柔軟縑帛製成的單層短袖衣。

[6]兩當,《釋名·釋衣服》:“裲襠,其一當胸,其一當背也,因以名之也。”是古代一種只蔽胸背的上衣,似今之背心。三國、兩晉衣物疏中常見。

[7]束頭,疑指一種頭巾。《三國志·吴書·妃嬪傳第五》“孫休朱夫人”條,裴注引《搜神記》:“見一女人年可三十餘,上著青錦束頭,紫白袷裳,丹綈絲履……開塚,衣服如之”。《高榮衣物疏》正面第五欄第8、9行有“故青撮頭八枚”、“故縛頭五枚”,“束頭”或與這些首服類似。

[8]繡帔,“繡”後一字作,疑讀爲“帔”,指類似後世披肩的帔巾。《釋名·釋衣服》:“帔,披也,披之肩背,不及下也。”

[9]握衣,指用來盛裝手握的外套或袋子。《釋名·釋喪制》:“握,以物著屍手中,使握之也”,《西郭寶衣物疏》背面第二欄第8行有“握一”。

[10]腰貫糸一具,所指待考。從一般用作成套器物量詞的“具”來看,推測數量不止一件,又或許還有其他配套物品與之組成一套。《君兄衣物疏》背面第四欄第4行“五采糸一具”,《周芳命其潘氏衣物疏》正面第三欄第3行“故要[糸]一具,錢七枚”,本牘此處所記或與這些成具的“糸”存在一定關聯。

[11]縷,讀作“屨”。

[12],讀作“襪”。漢晉衣物疏中“襪”多從末,如《西郭寶衣物疏》正面第五欄第1、2行“素合(袷)(襪)一兩”、“白布(襪)一兩”,《吴應衣物疏》第二欄第3行“故白布(襪)一量(兩)”等。《高榮衣物疏》“故帛(白)布□四兩”,“□”原字形作,整理者缺釋,參照本牘亦當釋爲“”,讀爲“襪”。“”从勿聲,“勿”爲明母物部字,“襪”爲明母月部字。二字聲母相同,物、月二部關係密切,《詩·小雅·節南山》:“勿罔君子”,鄭箋:“勿,當作末”。銀雀山漢簡《曹氏陰陽》“〼□諸末(物)皆傷,可因而行有罪之罰”,整理者:“‘末’疑是‘物’之借字。‘末’與‘勿’聲古音相近。《禮記·文王世子》‘末有原’,鄭注:‘末猶勿也。’”故“”可讀爲“襪”。

[13]綺縝,《説文·糸部》:“綺,文繒也”,引申爲華麗、光彩。《方言》第四:“纑謂之縝”,郭璞注:“謂纑縷也”。 “綺縝”即比較細密彩色的絲綫。

[14]白越巾,“越”指產地。

[15]絮,牘文作“恕”,“恕巾”不見於以往公布的衣物疏,疑讀爲“絮”。衣物疏中常見“絮巾”,雷海龍認爲:“漢代遣册記録中的絮(帤)、巾絮(帤)、蕠(帤)蒙()、蒙()絮(帤)皆指一種頭巾,男女皆可服”。

[16]挾縹王綢,“挾”疑讀爲“夾”,待考。

[17]耳璫一具。《釋名·釋首飾》:“穿耳施珠曰璫”,《後漢書•輿服志下》:“珥,耳璫垂珠也”。“耳璫”即後世之耳墜。

[18],下部似从羽,又似从“非”,與《高榮衣物疏》“一枚”中“”字()相似。《都中趙雙衣疏》有“故俳一枚”,“俳”字作,寇克紅讀爲“靡”。

[19]首字疑爲“撿”,讀爲“斂”,所指待考。《君兄衣物疏》背面第一欄第7行“噞具”,竇磊讀爲“斂”;尹灣M2出土衣物疏背面第二欄第5行“□具一具”,據前後文意推測可能是裝斂用具,或亦爲“斂具”之類。

[20]面衣,據馬怡研究,既有作爲日常服飾用來蔽面、抵禦風寒的面衣,如《後漢書·劉玄傳》:“其所授官爵者,皆群小賈豎,或有膳夫庖人,多着繡面衣、錦袴、襜褕、諸於,罵詈道中”。也有用作守禦器的木面衣,如《居延漢簡釋文合校》506.1:“木面衣三,承壘三,槍四十”。這裏的面衣應是日常服飾,或專爲喪葬準備的用具。

[21]畫函,牘文此欄多記録與修飾妝容相關的用具,“畫”大概也是此類。《莊子·庚桑楚》:“介者拸畫”,陸德明《釋文》:“畫,飾容之具”。“畫函”即用來盛裝“畫”的匣子一類的容器。

[22]“紛”,疑讀爲“粉”,化妝用的粉末,衣物疏常見“粉囊”,如《堂邑令劉君衣物名》第三欄第8行“粉橐二”,《高榮衣物疏》正面第五欄第1行“故粉囊兩枚”,《吴應衣物疏》第二欄第17行“故白絹粉囊一枚”。

[23]澤函,澤《説文·水部》:“澤,光潤也”,使皮膚潤澤的化妝用品。“澤函”則爲用來盛裝“澤”的匣子類容器。

[24]脂函,“脂”,牘文从米从旨作,化妝用的脂膏,與《吴應衣物疏》第三欄第5行“故面脂一塸(甌)”中的“面脂”同意。“脂函”是盛裝“脂”的匣子類容器。

[25]疏櫛、密櫛,“疏櫛”指梳子,“密櫛”指篦子,二者常成對出現,如《吴應衣物疏》第三欄第3行“故綀(疏)、細櫛二枚”。《周芳命妻潘氏衣物疏》正面第三欄第5行“故櫛父母一雙”是梳、篦的另一種稱謂。

[26]首字似“”字,讀爲“脂”,待考。

“三”字第一筆墨蹟極淡,且與“囊”字距離較近,容易被看作是“二”字,但從牘文全篇來看,計有2件的物品全用“兩”,如第二欄第5行“白布襪兩量”、第三欄第2行“□小絶衣兩枚”,釋“三”的可能性較大。

[27]墨,《説文·土部》:“書墨也”。“墨囊”,盛放墨的袋子。

[28]“銀”下一字與下一條“金一雙”中的未釋字“”應爲同一字,待考。

[29]真釵,衣物疏中“真”常指珍珠,“真釵”或即以珍珠爲飾的釵。

[30]銀鉤,《説文·句部》:“鉤,曲也”。銀鉤,銀制曲鉤形用具。

[31]針縱(?)囊,“針”下一字原字形作,右旁筆畫欠清晰,似與下文兩處“縱”字右旁同形。“縱”應爲絲綫的名稱。但在某些情况下,也可以用作絲綫的量詞,如東晉《夏侯妙妙衣物疏》正面第四欄第3行有“故貫壺,糸(絲)五縱”,是配合壺使用的絲的量詞。

[32]卷,原字形作,此字在以往所見衣物疏資料中出現過三次:(1)《周芳命妻潘氏衣物疏》“故佈綫一”,整理者釋爲“子”,史樹青改釋爲“氐”,用作數量詞,相當於“紮”;(2)《姬瑜隨身物疏》“故雜黃書二”,原釋文作“弓”,張俊民改釋爲“㢧”,指出與“卷”字同;(3)《蕭氏家族墓地M2出土衣物疏》“雜糸十九”,田河釋“”,認爲“”可以用作書籍和絲帛的量詞。綜合來看,釋“㢧”似當可從,用作“糸縱”的量詞。

[33]“凡”字前識别字作墨丁狀。“凡五十一枚史城有”乍看之下似乎是對隨葬器物歸屬的描述,但經過清點,牘文所記隨葬品的數量共59件(套),數字51實爲木牘上除“●凡五十一枚史城有”以外,所有書寫行數的總和。書寫者按行依次計數,物品件數、甚至物品種類的具體數值都不在書寫者的考慮範圍之内。這與荆州謝家橋1號漢墓出土告地書中的“牒百九十七枚”報的是除統計簡以外的隨葬遣册簡數的情况類似。

鄂州郭家堖(前郭)M1出土的《史城衣物疏》字字清晰、内容豐富,可與已經公布的其他時代相近的衣物疏資料相互印證、互爲補充,爲豐富我們這一時期名物以及葬俗的認識提供了新資料。

需指出的是,鄂州郭家堖(前郭)M1發掘記録顯示,鄂城水泥廠M1、鄂州郭家堖(前郭)M1實屬同一墓地,且兩座墓的墓主都姓史。鄂城水泥廠M1系1978年5月發掘,墓中出土木名刺6件,《考古》1982年第3期公佈了名刺摹本,指出名刺隸體墨書“童子史綽再拜問起居,廣陵高郵字澆瑜”十六字和“廣陵史綽再拜……”等字句,未予編號。《散見簡牘合輯》收録了全部6枚木牘,給出了釋文及編號。《鄂城六朝墓》將鄂城水泥廠M1編號爲M2190,公布的名刺摹本在最初發掘報告摹本的基礎上有個别文字補充,並在第298頁的“圖215 木名刺”中對每件名刺進行編號(順序與《散見簡牘合輯》不同)。趙寧補釋4、5號名刺“謁”字。根據鄂州市博物館提供的高清照片來看,第1、2號名刺中史綽的字應爲“德瑜”而非“澆瑜”,現依《鄂城六朝墓》摹本順序寫出此6件名刺釋文,以備讀者參考:


童子史綽再拜  問起居  廣陵高郵字德瑜1

童子史綽再拜  問起居  廣陵高郵字德瑜2

廣陵史綽再拜  問起居3

廣陵史綽再拜  謁4

廣陵史綽再拜  謁5

廣陵[史]〼6



附:引用衣物疏材料出處表



     

 附圖 


附記:小文寫作蒙鄂州市博物館徐勁松館長提供相關資料,曹昭老師幫忙聯繫和協調;劉國勝老師、魯家亮老師、雷海龍師兄在寫作過程中給予諸多幫助,謹致謝忱!


本文原載《簡帛》第24輯,引述請據原文。


編輯|張雅昕

審核|魯家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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